志远问房头，拿被子和撕布条做什么用。

房头惨然道：“一会包阿牛用的。”

“包阿牛？”

“这矿上的矿工，有一首歌谣，‘走投无路把炭掏，窑下掏炭命不保，病残老死无人问，万人坑里把命抛。’，矿工死了，除了有家属来收尸的，有人扒衣无人埋，全是扔万人坑的。”

志远难过的红了眼睛，也就是，要是他也死在这里，没人埋，更不会有墓碑，就算是他爹爹有一找到了这里，却连他的骨头都找不到。

房头继续道：“我们东面那座大煤山后头，就是万人坑，那里的狼狗，吃人肉吃得眼睛都红了，白也没人敢打那里过！我和阿牛的情份，就像你和石头，在这里一年多了，同生共死的铁哥们，他现在死了，怎么也得用被子包一包，扎好了，免得让狗给啃了，听人，如果缺了胳膊少了腿，是投不了胎的！”

志远没话，他现在算是知道，为什么房头在他们四人刚来时，要抢他们的被子，为什么被子会不够用了。

妈的黄世仁！童工们死了，每人为他赚取了四十元的抚恤费，却连薄皮棺材都不给一口！

志远和石头商量，这次遇难的人中，有一个是他们同村的，看在同村的份上，也拿条被子，给他包一包。

房头听了，对石头：“要包的话，你去吧！远子就在这照顾赵俊吧。被砸死的，那样子老惨了，远子他……他还太，别让他看的好。”

房头已经把志远看成是好朋友了，自然也就维护他多些。

志远几次为他、为阿牛仗义出手，而且要不是他那一掷，监工陈不定就是最早升井的一个，他哪里有机会砸死他为阿牛报仇。

石头听了，心里直打鼓，他也怕死人啊！而且是惨死的人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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