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亡。

不知姓名，不明身份。

如果不是受到死亡的威胁，清雯无论如何，都不可能，下得去手。

陡然放大的黑瞳，沿着剑锋滴落的鲜血，火焰熄灭之后的白灰，和透过木窗漂浮在空中的尘埃。

一遍遍回响，一遍遍放大。

拿剑的手，没有颤抖，我只是，只是想活下去！

如果没有修炼灵魂之力，我早已深陷幻境，无法自拔、如果没有筑基的体质，我在走马灯时就已经窒息而亡、如果没有震魂术的控制，我也难逃一死、如果无法瞬发催生术，细细的藤曼那一刻无法缠住剑柄、如果最后犹豫不决，双手颤抖......

那么多如果，只要发生一个，死的就是我！

清雯虽然活着，可是她内心的痛苦，恐惧，责问，无时无刻不在压着她，逼着她，哪怕是正当防卫。

良心也绝不好受。

清雯想哭，想停下来，想晕厥过去。

不定，醒来之后，这一切都是假的，都是梦，自己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，只知道做了一个极其复杂的梦而已。

可是她不能。

这里是神机阁、是修罗场，不是屋里，这里是修仙界，不是地球，不在那片有长江和黄河的陆地上。

这里有触之即伤，极其隐蔽的阵法，有心思各异，争夺旗子的修士，阁外的门派也可能出了大大的问题。

清雯不能哭，不能将软弱示与敌人，更不能在如此危险的地方失去意识。

哪怕她经历着绝大部分人此生无法经历的噩梦，她也必须得冷静，谨慎，心翼翼，尽可能用最好的状态，来迎接未来。

哪怕那是炼狱！

很快，清雯迅速找到一个偏僻的房间，似乎被冷落了很久，是在主堂的背面不远处，就连匾额也变得晦暗，不如主堂那的匾额那般金光发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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