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陆离带叶蓁去内院深谈,老夫人不放心也跟着去了,赵望舒对亲生母亲十分想往,自是亦步亦趋地跟随,唯独赵纯熙很不甘愿,铁青着脸坠在队尾。
许是觉得自己永远不会再回赵家,所以叶蓁在女儿面前几乎没怎么遮掩,要办什么事总是直接吩咐下去,还常常在她耳边灌输一些往上攀爬的技巧和耍弄人心的手段。也因此,除了老夫人,赵纯熙恐怕是最了解她真实面目的人。
她对别人没有真心,即便是骨肉至亲,在她眼里也只被区分为两类——得用的或不得用的。
此前,赵家显然是不得用的,所以全家上下被她弃如敝履;现在她没了依仗,只好再把这双敝履捡回去。如此忍辱负重、屈尊降贵,着实难为她了,就不怕这双鞋子穿着膈脚?
赵纯熙心里烦闷,却又不出撵饶话。叶蓁再怎么不堪也是她的母亲,断没有眼睁睁看着母亲流落街头的道理。罢了,日后多防着点,莫让她去祸害继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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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蓁在内院编着故事,关素衣在灵堂主持祭礼。
她身穿麻布丧服,头戴一朵白花,每念完一段经文就虔诚叩首,当初既好磕满七七四十九个,便绝不会含糊。木沐不喜接触陌生人,自是不愿去看叶蓁,手一直拽着义母衣角,走哪儿跟哪儿。
他年纪,经文却已念得有模有样,叩首时尽量模仿义母,缓慢而又庄重地伏身,脑门抵住地面后停顿一息,再起身,脊背挺得笔直,一举一动已初显雅士风范。
散坐祭坛周围的亲朋好友明里暗里都在关注这母子俩,心中莫不叹服。当初赵家是什么情况,他们均看在眼里,赵陆离糊涂度日;老夫人精神萎靡;赵纯熙看似精明实则肤浅躁动;赵望舒简直就是个混世魔王;而这木沐原本连话都不会,现在却能为宾客端茶递水,懂事知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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