须发全白的老人看向院子里疯跑的两个孩子，焦头烂额地，追也不是，不追也不是。

“爷爷，您心点。手脚才刚刚好利索，要再摔倒了啊，那就真的只能在床上躺着了。”女人从厨房窗户那里探出头，可以看到她身上戴着一条米白色的围裙。

“哎，你们就欺负我这把老骨头吧。”老人心有不甘地扶着墙坐到了摇椅上，怀念神色一闪而过，低语道：“要是换做以前那个时代啊，我肯定要把你们两个崽子抓住结结实实打一顿。”

“爷爷，你又忘记你的拐杖了。”

老人不想别人提醒自己的衰老的事实，手指堵着耳朵眼，往摇椅上一躺，假装睡着了。

“人越老越像个孩子了。好在这几年老爷子的精神好多了。”比戴围裙女人年纪还要大一些的女子，剪了个短头发，穿了件棉夹袄，包饺子的动作利落得不校

“可不是。这些年啊，也多亏你们的照顾了。”戴围裙的女人脸上满是感激。

“都在些什么呢。现在都新中国了，大家互相照顾相互帮助才对。现在的妇女啊，和以前不一样的。现在咱们能抵半边。”短头发女子手指翻飞，脸上的神情也是那样的快活，“是这样，要不是你和你爷爷帮着我照看我这两个孩子啊，我一个寡妇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？”

“两个孩子都很可爱。我们都很喜欢。”戴围裙的女人神色恬淡温婉，“这院子里，有两个孩子总是要有活力些。也难为你们总是过来陪我们。”

“就隔着一道围墙，什么客气话呢。”短发女人撞了撞她的胳膊，“这样的话以后可不要再提了，太客气了就不像一家人了。”

短发女人着着，又想起了自己的死鬼丈夫，忍不住埋怨起来，“你以前那个时代，混乱啊，那么多势力跟着争、跟着斗的，我们家富顺自以为聪明，跟了个军阀头头手下的军官，以为能够干出一番大事业让家乡人对他刮目相看，哪晓得才去参加没多久，就被解决了，把我们孤儿寡母留了下来。想想那几年，才真的是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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