糯米以前，从来没有吃过一个完整的水果，也没有吃过一块完整的糕点，偶尔吃到也是她后娘生的霸王尝了不好吃，浪费丢掉，她捡到的。就连鸡腿，她也没有吃过完整的，只啃过她那吃大鸡腿，却总是啃不干净，浪费丢在地上的。剩在碗里的，她后娘会接着啃干净，轮不到她。

糯米少数几次吃饱饭，以及吃过完整的好东西，全是被我和潇潇私下叫进我们的豆腐店吃到的。

糯米常常楚楚可怜地，睁大着水汪汪的眼眸子，神秘地问过我与潇潇：“姐姐，你们是使吗？”

年纪的她自卑地，她自己生贱命，死了都没有人哭，除了使，绝不会有人给她送温暖。

我与潇潇，实在是难以回答，因为，做使太容易，让我们很惭愧，我们本来可以做得更好更早！

我与潇潇，不是没有想让糯米过来，到我们的豆腐店，名义上做工，实则该玩就玩，随便帮把手就成。她这个年龄本就该无忧无虑的，是开心玩耍的年龄。在我们这里，能让她吃饱，赚些钱回去，证明她有用，不至于太受气。可那她混争爹、毒辣后娘、凶恶奶奶，都是极要面子的人，是打肿脸充胖子的那种，斩钉截铁地回绝了我们的提议，堂而皇之地他们家的糯米还，他家不缺糯米那口吃的，这么就让她出去做工，他们家丢不起这人，以后怎么在街坊里抬头？

这件事只好作罢！听起来，挺像是人话，我与潇潇都无法反驳。可是，寒冬腊月的，糯米的奶奶，每不亮就去柴房把糯米踢醒，让她去打水、做饭，然后，拎着桶，去冰冻的河上用锤子敲鱼聚集的冰窟窿，把鱼捞上来，不把桶捞满，不准回家吃午饭。在河上敲鱼的人极多，很难捡漏，糯米常常完不成任务，回家就会被打得嚎啕大哭。她那后娘也不是好东西，如果有鱼的话，只给自己以及儿子、丈夫、婆婆吃，顶多给糯米留点鱼骨头啃啃，一点剩汤喝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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