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颂扬城的街上，烟如织看见有个女孩可怜兮兮地央求哥哥给自己买一个泥人。“等哥哥卖了鸡，就给你买。”“不，我现在就要！”女孩不肯离开泥人摊，男孩不耐烦了，就打姑娘的屁股，“你再不听话，我明也学爹走了，看你跟谁闹。”女孩吓得直哭，求哥哥不要离开她。

那个女孩仿佛不是别人，就是烟如织自己，另一个没有经历命运重新编排的烟如织。她想上前去为她做些什么，但她不能，她不属于这里，命运已经把她赶到了别处。

“二十年前的县丞后来升至府台，现在已经告老还乡，就在颂扬城内，你要去看看吗？”王赦在闹市中找到有些失魂落魄的烟如织，静静陪着她走了一段，才开口问道。

为什么不呢？这是最后关于身世真相的挣扎了。

老县丞家是三进的院，屋顶一律是青瓦，是城里典型的民居。

“你去，把毽子给我取下来！”“可是姐，很高啊...”“我不管！”话的丫头才十二三岁，颐扬气使。一个清瘦的少年只好爬上屋顶去给她捡毽子。“你再往前一点，就够到了。”“是，姐。”厮硬着头皮往前探出身子去捡毽子，“我拿到了，姐！”他一时高兴忘了形，便从屋顶上摔了下来。烟如织从院中的大桔树飞身下去，接住了这个少年。“哇，好棒啊，”少女高忻拍起手来。

一个女人推窗探出头来，约莫三十来岁。“妈，你来看，这里有个姐姐会飞啊。”少女很是高胸朝母亲跑过去。“又在吵些什么？”一个中年男人，面带病容，从屋里走出来，他的侧脸在夕阳的剪影之中隐约是相识的。

烟如织微微一怔，向他走了过去，“刚才这个孩子差点摔下来，我只是路过救了他。日后，姑娘，可不要这么顽皮了，很危险的。”“听见了吗？”男人摸了摸少女的头，“不要这么顽皮。”话罢，抬头看了烟如织一眼，他的神色微微有些变化，“姑娘，我们在哪里见过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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