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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白日光照进房里,几个少年窸窸窣窣地爬下床穿衣梳洗。临思言平日里脾气一向温和,整个清正盟除去小桃,他几乎算是最好说话的一个。
可做起先生来,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,堪比演武场上的教头。
她教未央,并不是按照儒生士子开蒙的路数,之乎者也的圣人言没教多少,一本千字文不算,另一套全是她自己整理出的,他们各门课程中最易识得也最常用的字。
“事急从权,眼下跟得上课程读得了密报,比诗书文章重要。”若让教他的先生听了,恐怕临思言自己要先跪上个一天一夜,可未央惯常听话。他认定了临思言的,便是教他出生入死都绝无二话,更别说是先读哪本书。
如今刚好拿来做新上任的小先生布置的功课。好在教的字往往都是近来课上相关,便是间隔着三五字认不出,凭着记忆也能囫囵想个大概。
他在角落里写写画画,清正盟的几个人看在眼里也不作声,倒是几个顽皮的扔纸条问前日里斥候课讲些什么明日兵阵要考哪段,半途落在他桌上的机会越来越多。
强敌虎视眈眈,朝内山雨欲来,清正盟里桃花源似的日子躲不了许久。
清正盟接了个出京的任务,临行前一日两个人的早课将尽,临思言收拾桌上笔墨,“明日起程,出门在外变数太大,我们回来后再继续,你看行吗?”
未央只是点头,“嗯。”临思言也习惯他寡言,起身准备回去,身后却突然有声音叫他。“凭什么天霁男子就不能识字?”未央比他们还小上两三岁,正是变声的时候,一半孩子气一半又发哑。
临思言愣了一下,可问话的少年却好像后悔了,胡乱地卷着东西,闷头闷脑要往外冲。临思言正站在门口,一把拽住了人,手掌底下握的小臂绷得死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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