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父亲出身寒微，并无什么亲族，凭一己之力夺下这江山，子嗣也唯有你一个了。你要扳倒贺赖氏，必须依靠你母亲一族。长孙氏虽然在你母亲和舅舅去后，便衰落下去，却也依旧是燕国最强大的部落之一。你有一半的长孙氏血统，想来他们还是愿意拥护你的。”言淑兰不得不在心里感叹桓渊棋高一着，这么安排，总归还是他儿子的江山。长孙氏所出又如何？不一样是他的儿子吗？

桓稷接着说道：“我记得，如今长孙氏是在长孙禄的手里，算起来，我还要叫他一声表舅。”

言淑兰了然于心。“我知道你的意思了，我会亲自去长孙氏那边打探一番。”

桓稷颔首。“多谢言姨母。”

言淑兰幽幽地说：“孩子，我只问你一句，你是想做你母亲的儿子，还是做你父亲的儿子？”

桓稷没有犹豫。“我是他们的儿子，这一点无法改变。如果他们都还活着，我不会让父亲伤害母亲，亦不允许母亲伤害父亲。”

言淑兰淡淡一笑。“人皆道，如今皇位上坐着的，不过是个才十五岁的荒唐的小孩子，成天只知玩乐，不思政事，长此以往，地位迟早不保。我从见你第一眼起，就认定此言极为可笑。你很像你父亲，他能做到的事情，我相信，你也能做到。公主有你这样的儿子，也应当是欣慰的。”

桓稷不能在这里多待，一会儿就该有人来找他了。要是被发现，贺赖浑那边是万万隐瞒不了的。他匆匆和言淑兰告别，便要回宫了。

言淑兰看着他的身影，仿佛看见了十年前的桓渊。长孙葶如此憎恶他，而她的儿子却类于他，不知是不是一种极大的讽刺。世人亦少知她是长孙氏燕国的春芳公主，而只记得她是他的孝淑皇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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